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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小羊

这一生关于你的风景

人啊,一生会遇见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温柔岁月的人我还没遇见但是我遇见了惊艳时光的人但和他有故事的不是我,我只是他故事里的一个看客。我生于南方的一个小镇,靠着水边。他是我家的邻居,他开了一家店。那是一家纹身店。

 我和遇见的时候我还很小,只记得他是一个很美的人。留着长发束着脑后带着一副无边的眼镜,眼镜后的眼睛有点微微眯起来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让我想起了曾经见过的波斯猫,慵懒而美丽。他是我们小镇唯一一个留着长发的男子但是一点也不现娘气,反而很美很惊艳。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我吃了他微微弯腰笑着递给我的巧克力。巧克力上是我不认识的字母但是巧克力很好吃,他也很好看。

 我慢慢的和他混熟,背着父母去他的店里玩。我不知道其他的纹身店是什么样子的,他的纹身店一点也不像纹身店倒像是顶着纹身店名号的杂货店。里面的架子上放着玻璃罐子里面装着我曾经吃过的巧克力还有五颜六色的糖果,还有木头做的花盆里面养着可以掐出水的绿色植物。还放着一个留声机九十年代的旧物,留声机里放的是上海滩。我惊讶于它居然还可以放出声也惊讶于他的店里居然有这样的旧物。他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瓷白的杯子上面画着是哪个的地方的雪山,我知道反正不会是南方的因为南方很少下雪也没有雪山。他的店里唯一像纹身店的可能就是有一堆图纸上画的画还有盒子里放着的针和颜料。我看不懂他的画只感觉好看像他的人一样好看而惊艳。

 再后来我发现他看着很精明其实迷糊的要死。趴在桌子上手握着杯子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你开始看着他的时候他还在清醒着你过一会再看他就已经睡着了。我尝尝对他的睡觉速度和杯子里总是有热水表示惊奇。他真的特别像我当初看见的波斯猫。

 他有一次一天没睡,坐在门口捧着他的杯子看着前方似乎在等什么人。我也看着他坐在他的旁边吃着饭和他一起等。我边吃饭边和他说话问他在等谁,他说在等爱人,他的爱人要回来了。我看了他一会然后冷漠的吧啦了一口饭,继续和他说你的爱人好看吗?他说好看。我又说温柔吗?他说温柔啊。其实除了他小镇几乎就没有人说爱人这个词。

  我还是看见了他的爱人在我吃完饭过后听见蟋蟀的声音的时候。他的爱人比他要高皮肤要黑,风尘仆仆的奔跑着来抱住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有几根线和木头做的东西,他的爱人后来告诉我那是吉他。比起他,他的爱人像邻居家的大黑那种大型的犬科动物。他的爱人和他一样是一个男孩子但是他们真的很配。出门外还有他爱人的那一把吉他。

  他的爱人知道很多东西,他给我说北方的雪山像他杯子上画的那样。他的爱人说那是长白,还给说西藏那个一生一定要去的地方还有青海湖美的不行惊艳人的地方。他的爱人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还教我弹吉他唱歌。我们唱了一首歌词里有这”我都想能多陪你一场,把前半生的风景对你讲”他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名字他只告诉我啊,这是民谣。我其他的也不记得了,记得的只有这句歌词还有他看他爱人和我眼神里温柔像在阳光下晒太阳的猫一样的眼神。

  他的爱人不常回来,回来的时间也不定。可能是一个月,一年又或者是一天。但是他好像有特异功能的一样总是可以等到他的爱人。他们之间的默契在那个时候的我眼里只感觉美好,后来才知道那是爱情。

  他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间开始越来越长了,一睡就是一整天。有时候也错过了和他爱人见面的日子,我也闻到了他身上越来越重的烟草味但是没有看见他抽烟。他也终于有一天和他那在外流浪的爱人发生了争吵,他告诉过我他的爱人是位流浪歌手。他说这话的时候样子骄傲而自豪,但是他现在为他爱人的四处流浪和他的爱人争吵了起来。他们争吵着,一个要他留下一个想要继续流浪。他们摔坏了放糖果的罐子也打翻了木头做的花盆,最后他把他发爱人推出门外还有他爱人的那一把吉他。严声喊他的爱人滚,我躲在墙角看着这一切。

  我第二天去找他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他抽烟的样子。他坐在椅子上向后靠着叼着一根烟枪,吞云吐雾。烟雾中他的眼睛微微咪起像我一直说的那样是波斯猫。他头一次让我离开,他让我明天再来。我顺从的听了他的话离开了,离开前我听到他抽烟的被呛到的咳嗽声还看了一眼屋子烟雾。

  我再去看他的时候,他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穿着白毛衣趴在桌子上捧着他的水杯好像要睡着的样子,仿佛我看见他抽烟的样子是个假象一样。他那天话特别多,他说他叫南植意思是生在南方的植物他在南方呆了一辈子。他说他也想要去远方去流浪但是南方的植物只能活在南方去了其他的地方就会死去。他说他最喜欢最自豪的作品是在他爱人的左胸口向下三根助骨的地方纹了一颗南方特有的植物。他说他喜欢他的爱人唱民谣,说他爱人的声音里有故事。他说他一辈子在南方最后栽在他爱人的手里也算去过了其他地方了。他一直说我没有插话说到最后他像以前一样趴在他的桌子上捧着水杯睡着了。我摸了摸他的水杯,已经凉了。

 他去世了,死与肺癌。死在那个话多的日子,他的爱人知不知道他去世我是不知道了,只是再也没见到过他的爱人。我希望他下辈子不要叫南植,南方的植物。他应该叫风。南风北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样他可以和他的爱人一起去流浪了。我后来再大了一点,离开了南方去了那北方。

北方是真的寒冷,一点也不合适南方人。我在那长白山上冷成了狗,我也听见了有人弹着吉他唱着民谣。唱的好像是我当初和他爱人在他店门口唱的那首,我去问了唱民谣的人这首歌的名字。他说叫《这一生关于你的风景》,我有点恍惚,恍惚中好像又看见了他像晒太阳的波斯猫那样温暖的天气看我和他的爱人眼神。

【这一生关于你的风景】

来自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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